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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四川绵阳一户人家的阳台上，一位白发老人弯腰伏案，双手捧着一本书，透过厚厚的镜片，读着她最喜欢的文字。

这位老奶奶名叫李，今年75岁，是一名正在努力备考的考生。18岁那年，一场大病让她错过了高考，她的大学梦也就此止步。

她的大半辈子都白过了。70岁那年，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下定决心，报名参加了四川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。她打算自学12门中国语言文学课程，通过考试、论文和答辩，重拾少女时代的梦想。

青年，终身学习

走进李奶奶的家，穿过门廊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客厅。三面转角沙发特别舒服，茶几上整齐的放着几本书，封面都很干净。

她的“书房”在一个狭窄的阳台上，卧室不到5平米，朝北，下午四点钟光线不多。“这里很安静。适合一个人看书学习。”李奶奶微笑。

李奶奶是一个爱书的人，她用超市购物传单包裹干净的书皮并妥善保管，无论是课本、复习资料还是课外书。打开一本辅导资料，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她用彩笔勾勒的重点。

她为自己制定了周密的学习计划，并严格执行，以家庭为坚实的后盾。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，简单的早餐后开始一天的学习。除了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和晚饭后看电视看报纸，其余时间全部用于学习。

李奶奶告诉记者，现在她的记忆力不如以前了，视力也严重下降。自从两年前得了风湿性关节炎，已经住院两次了。手抖得厉害的时候，几乎拿不住笔，膝盖都僵硬了。最坏的情况，我坐下和站起来都需要女儿帮忙。

“但学习就像运动员平时的训练一样。虽然会有伤病，但一定要反复练习，不能整天放松。”

汉语言文学专业需要良好的文学素养和一定的知识积累，这对于只有初中文凭的李来说并不容易。在五年的准备过程中，她克服了许多困难。

现代汉语需要掌握拼音，所以李奶奶向女儿学习。经过大量的练习，她一次就通过了考试。古典文学需要记忆和理解文言文和古诗词，于是她从市图书馆借了《古代汉语词典》和《唐诗、宋词、元曲三百首》，按照笔记一一背诵和理解。

每次她走进考场，周围的年轻考生都会一脸惊讶地看着她，然后又充满了敬佩和感慨。她步履蹒跚，行动缓慢。因为写得慢，她经常是最后一个交卷，但监考老师总是对李阿姨格外照顾，有时会把她送出考场，送到车站。

“我5年考了9门时间，最难的有3门。今年我准备攻一两个。”这位老人说话很快，声音很大。“古文是最难的，我考了三次，但我还是很有信心，我可以一直攻下去，不放弃。”

念念不忘，必有回响。

李的文学梦始于小学五年级，当时她的一篇作文作业发表在《中国少年报》上，被班主任阅读，给了她很大的鼓励。

六年级，她成为全校两个女生之一考上初中。从初中到高中，她一直成绩优异，常年语文第一。

正当她认为她的大学生涯即将到来时，命运和她开了一个玩笑。

高二下半学期，她从农活回到学校后，被查出患有肺结核，身体每况愈下。在当时的医疗水平下，肺结核是一种难治的疾病。在老师的劝说和同学的批评下，她不得不放弃学业，回家养病。

“可惜我当时不想复读。一旦失去高考资格，这辈子就很难再有机会了。”命运的一个恶作剧，让青春的翅膀难以舒展和飞翔。

后来，李进入成都铁路局广元公路段，嫁给了同单位的一位高级工程师。他们有一个女儿。她努力工作，照顾丈夫和女儿。她下班后唯一的爱好是阅读。她经常给铁道报投稿，用这种方式继续耕耘自己心中的文坛。

80年代初，国家开始实行高等教育自学考试。李看了报纸上的消息后，那只蛰伏已久的“蝴蝶”似乎被唤醒了。一时冲动，他把汉语言文学的自学教材都买了下来。

然而，当李想到他负担很重，他必须工作和照顾家庭，他的丈夫经常出差时，他不得不抑制自己的想法。

2015年4月的一天，李出门看病。当他经过一个校门时，他被校园里一个巨大的红色横幅吸引住了：“生命有限，知识宝贵。祝自考同学考试成功！”她内心激动，多年的执念又涌上心头。她暗暗下定决心，要重聚梦想。

“那天回家后，我向丈夫和女儿提起了这件事，但我没想到他们会非常坚定地支持我”，李奶奶回忆道。2015年她备考刚一个多月就通过了《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》 《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》两科，一下子自信了很多。

当被问及今年的计划时，李奶奶害羞地笑了：“去年十月，三门考试都失败了。今年，我们赶上了疫情。四月份的考试延期了。我打算拍一两张。”

“如果还没过去呢？”

“然后下一年继续考，生生不息，奋斗不止。”

初心未改，笔端从未停歇

李写了半辈子书。工作后，她以出色的文笔为机关报纸撰写文章，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肯定。但她认为那些文章“没有文学含量”。

她想给报纸投稿，但是她的朋友给她泼冷水。“去报社的都是专业记者或者作家，普通人不够高”。然而，18岁那年死里逃生的经历，让她余生不屈不挠。

2005年，她第一次尝试给《绵阳日报》投稿。一周后，报社编辑专门打电话告诉她，《寄错的信》和《集资买坟》两篇文章都被采用了。

“我的人生还是很幸运的，遇到了这么多好人。”李奶奶的脸上充满了幸福，他迅速拿出他珍藏的报纸给记者们看。

她的一首诗，《蓦然回首》，发表于2003年2月1日，《工程之声》，她在诗中写道：“在深秋树木倒下之前，给大地看看颜色。”那是平实而有力的文字。

李说，写作是生活的记录，情感的表达，思想的总结。她投给报社的一些文章是基于现实生活的艺术加工，创作过程让她感到快乐。

本期编辑张震